叙说生命的寓言——韩冬红散文评鉴

叙说生命的寓言——韩冬红散文评鉴
2019-01-21 21:02 邯郸新闻网 编辑:马丽英

阿声

散文可以视为一种半自叙传式的非虚构文体,相信这也是多数散文作家的观点。在咫尺的空间与浩瀚的时间里,也许就是一个生活的片段、一个场景、一次聚会、一件小事,作家用一份真诚的爱,带着自我凝望生命的哀怨与无常,体味历史的丰饶与短暂,将一怀情愫倾诉在一行行文字之中,成就一次真情的感悟,一份真心的感动,就是最为珍贵的收获,也是生命里一阙精彩的乐章。

人生几回别离?又忍受几多悲伤,吞咽几多苦涩?韩冬红的散文是用最真的目光打量世界,其行文优美凝练,情感真挚厚重,处处渗透着对人世沧桑的感动与领悟。独倚窗前,在她的目光里面有“人”,充满了生命的烟火气息,没有沉溺于过往生活的“悲情”,而是在普通的寻常生活里读取最真实的情感片段,写出对生活的“思考”与感悟,既不有意识地“拔高”“美化”,也不刻意地将情感纠结得难以化开。对此,韩冬红说:“我不愿意以局外人的身份来记人叙事,而是置身于作品之中,把“我”和要刻画的人物血肉般地连接在一起,“我”的感情随着笔下的人物的行为而发生变化。通过文字,展示人物的生存方式与精神状态,从最终的悲情元素里给人反思与警醒。”

散文的纪实性、个性化体验最为重要。韩冬红通常用故事来讲道理,浅显易懂,形象生动。母亲《为了一句话》,坚守着家庭的责任与关爱,“把六个孩子和无尽的苦难”深埋于心,以及作为女儿的愧疚与矛盾,母亲坚强的外表下,隐藏着不能说的心声;而《父亲印象》中没有她“父亲”的感官认知,而是凭借着董叔、增叔等父亲好友的言行,从侧面写出父亲的人格魅力;《秋风吹走了保柱哥》中上过战场、立过功,经常开导“我”上进的保柱哥,都与自己的生活密切相关。她尤其善于发现生活的“看点”,那些在我们生活里极其容易忽略的细节,她尽力以细腻的内心观照生活,思量人生,让自己的文学与情感保持着真实、善良和感恩。

心存美好,心怀善念是一个人必备的素养,尤其一个作家要用欣赏的眼光看世界,需要一颗发现美的眼睛,去寻找生活的乐趣。韩冬红部分散文写的短小精湛,又以小见大,以细节取胜。如《母亲膝上的黑》:“我说我娘,扶住墙别动,我给你搓搓膝盖上那块黑。我娘说别费劲,搓不掉。”于平凡之中透出伟大,细节之处彰显精神,见证了母爱的伟大。《太阳雨》以一个赢得官司而遭遇祸事的事件,呈现了社会的复杂、人性的险恶与法律的尴尬。而《漫水桥》以旁观的视角和桥的意象,呈现了职业女性身份、农民情感的纯朴和“心桥”的维系,而没有说教感。

《庄子渔夫》“真者,精诚之至也,不精不诚,不能动人。”在韩冬红的文字里面充盈着真诚的爱心,能够抚慰那些孤寂和失望的心灵,能够帮助与关爱那些陷入困境的人,使之获得新生力量。在人世间里,也只有用真诚的爱心这把钥匙,开启一份真诚的热情;她写过收废品兼打扫卫生的《老朱》,在得了癌症后,选择喝农药结束了生命;写过从天府之国被拐卖至我市西部山区的女人,为了儿子生存,不得不早嫁未成年女儿,以保全女人最后的《尊严》;还写过《“睡”在马路上的女人》,她是靠卖报纸来营生,不幸丧生于车轮之下的女人。《被唾沫淹死的女人》“她清秀端庄,说话柔声细语,从来没给谁红过脸,更别说给谁吵过架了”,却在人言可畏中怆然而去,那微笑的表情下,掩饰着不可露的心情,对于女性内心世界的剖析到位。关于人与人以及人与自然之间如何相处的命题,自己善良才能感知社会美好,人就像寒冬里的刺猬,互相靠得太近,会觉得刺痛;彼此离得太远,又会感觉寒冷。

生命是一个不太完美的寓言,却能够赐予每个人最真切的生命体验。近年来,韩冬红在创作题材上逐渐开阔,《陶山之地说刘嫖》《一直念想着郭固》《做一棵耧斗菜何妨》《放下·随缘》《攀爬者》等作品,已经超越之前的亲情写作,可贵在于有自己的思想,有自己的判断力,更多的从历史的、文化的视野里打量世界,以自己的丰富感知世界丰富,写出自己的独特感悟:“人生的一切烦恼,归根到底就是没有学会放下,使身心背负着沉重的包袱,因而生活也变得越来越累,越来越辛苦,所以说放下,随缘,不仅是一种解脱的心态,更是一种清醒的智慧。”淡然的文字,感受着生活的馈赠,写出真纯而坦荡情感,也感悟着生命的壮观!

用真情扎根生活,用真诚投入创作,用真实反映时代,应该是韩冬红秉持的创作理念,也收获了冰心文学奖等奖项。所以,她的创作始终保持着坚强自信、乐观向上的精神状态,她待人热情开朗、善良大方,又诚实可信、平易近人……我不认为这种写作方式有多么高明,或者技巧多么高深,但确实是真诚的写作,可以让读者读出最真的生命体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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